【怒火重案x冰雨火】【谢霆锋x陈晓】熬疯09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十年前坐在高中教室里读着茨威格的吴振峰还似懂非懂，直到如今他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老天爷公平得很，既想要得到什么，便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自从阿峰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便不再负隅顽抗，而是彻彻底底地接受了自己如今不得不委身于邱刚敖的这个既定事实。只要能达成目的——完成卧底的任务，查清父亲的案子，那么过程再艰辛也是值得的，受些肉体的苦楚又有何不可。
他这么想着，整个人都变乖了许多，不再做从前那只只愿梗着脖子弓着背的野猫。阿敖感受得到他身上锋芒的收敛，甚至有点配合的意味，驯兽成功的得意感便油然而生。
就这么的，吴振峰重复着他漫长难熬的卧底生涯。白日里处理组织的大小事务，晚上便自觉做他的泄欲工具，没有假期，全年无休。另外每月两次，与警局人员进行秘密接头，传递即时信息。
他们约的地方向来不固定，对接的人也不固定。吴振峰知道阿敖对自己依旧心生戒备，不可能不布下眼线跟踪行程。移动设备并不安全，于是往往选择去人流密集的场所，在互不相识的人群里，在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大环境下进行情报的交换，更不易察觉。
“暂定23日晚，于天富大厦地下停车场和海河帮进行枪支交易”，吴振峰把早已用特殊密码写好的纸条眼疾手快地塞进迎面走来的那个戴暗格帽子男子的卫衣口袋里，与其擦肩而过。
这样一来，警队就可提前蹲点埋伏，缴获违法枪支，将其一网打尽。之前他也多多少少提供过一些信息线索给警方，但都没这次来得重要。这次向海河帮购买的枪支弹药、武器装备的数量足以发动一场规模不小的火拼，虽然不知邱刚敖后续要用它们来做什么，但事先做好准备总归没有错。
阿峰又骑摩托去茶街和湾区绕了一圈，回去的时候已是傍晚。阿敖不在，倒是爆珠斜睥着眼喊他去河边抽烟。河岸边上凉风习习，阿峰整个人倚在石桥的栏杆上，脚下踩着的尽是枯黄的草垛。
一旁的爆珠则弓着背，手肘架在桥沿上，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徐徐地点了烟。烟雾在半空中飘腾许久，半晌，爆珠开口：“一别数年，我没想到你也会走这条路。”
阿峰笑笑，并没接他的话茬。河岸的风把他那杂乱过长的刘海吹了上去，爆珠这才看到他额角可怖的疤痕。那是前段时间被阿敖掐着脖子撞墙时留下的巨大伤口，血痂虽已脱落，但还是留下了暗褐色的永久性疤痕。
短短几年，他变了，他们都变了。爆珠看着眼前这个胡茬深青，吞云吐雾的男人，实在是与毕业礼上那个手捧鲜花笑得腼腆的吴振峰相差甚远。青涩耿直的男孩为国效力的铮铮宣誓仿佛还在耳边，如今却走了最相反的一条道。
他们五个又何尝不是。爆珠眼前，阿峰的身影跟阿敖的渐渐重叠，最后拼就成一个人。他变得越发像他，五官一直是像的，如今甚至脸上都有了一模一样的刀疤——一看便是阿敖的手笔。还有气质，沾染上了相似沉沉的阴郁，还有那些细枝末节的动作和微表情，爆珠看在眼里，他们连不耐烦的样子都一模一样。也难怪阿敖会想把他当成什么，一只老鼠，一个玩物，不杀死他，光是玩弄他，折磨他，观察他，就很有意思。
这个世界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叫阿敖觉得有意思的事了。作为兄弟，他越来越看不透他。阿敖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暴虐的，他也记不得了。这几年，他变得越来越敏感，易怒，说一不二，又狠虐无情，当年一起过来的兄弟犯了错也是说杀就杀，一点也不顾念旧情。
爆珠眼前倏而闪过黑风的死状，他皱了皱眉，对吴振峰原存的一丝心软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把烟掐灭，正打算警告吴振峰，告诉他背叛阿敖的下场。吴振峰却先开了口。
“你认识吴刚吗？”
爆珠挑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喉结微动了动，随后露出一个不明不晦的笑。
“认识，你跟你父亲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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