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做的

ao3:naiyouzuode

106米云端筑梦企画

CP:道枝骏佑X高桥恭平


自管自造谣的流水账✓



从摩天轮上下来时还心有余悸。心脏在胸腔正中打着鼓点,脸色大概是由于恐惧还未恢复,有点苍白,又因在封闭空间内呆得太久两颊泛红,总之整个人都像去云上逛了一圈回来,晕到不行。


此刻的心情很像对面那条商业街经常上演的一幕,自己是“啪”地一声被不小心掉到地上的浇水果鲜奶油塔,在空中做了半圈不到的自由落体就坠地,和客人手中光秃秃的华夫饼卷筒本是一对却被拆散,只好大眼瞪小眼,相望无言。


提议坐摩天轮的人此时正把手臂随意挂在自己肩头,轻松自在。还揽紧触到平地后稍微恢复一点点活力的自己,问感觉怎么样呢。


“不好。再也不坐第二次。”

自然了,赏他一阵拳头雨,噼里啪啦地淋在道枝的外臂上。


“我也是为了恭平可以克服恐高。”


道枝试图制止,摊开手掌,将此人的拳头包住,义正言辞地要同他讲道理。可惜高桥恭平是个不听道理的人,很快就转移视线,飘到街那头排着长队的冰淇淋摊去了。


沿着他的视线望去,道枝看到的风景只有长不见尾的人群。


“想吃吗?”问问题的人其实自己也有点想。


“想吃,”狗露出期待的神色。


“那么就一起去排队。”


把有人想要叫人跑腿自己坐享其成的坏算盘打翻在地,道枝捉过他细细凉凉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朝着队伍的末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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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田的天空被晚霞映得通红。人群的影子错落有致地映射在平坦路面上,被拉得极长。道枝跟高桥的也混杂其间,融在一块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分不清谁的胳膊谁的腿。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高桥耷拉着脑袋在看Tik Tok上的小动物视频,实际上则是偷偷打开了LINE,朝和道枝的聊天窗口狂丢水獭表情贴纸。


被裤袋传来的一连串震动吓到的道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拿出来看是什么消息,结果抬头就看到了始作俑者坏笑着贴近的脸——跟贴纸里的水獭一模一样。


“......笨蛋,你好无聊。”


反击的方式是用手重重弄乱他的刘海。看他刚染的棕毛无法无天地乱竖乱翘,最终又由于强迫症手指作梳给他一点一点弄好。刘海的主人闭着眼睛乖乖让他整理,像小狗中最听话的品种正洗完澡等主人吹干。头微微上抬,嘴唇也微张,一张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的逆来顺受又有点欠扁的脸。道枝搞不懂为什么在被人整理刘海时要闭眼,以前问他,他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然后做实验般坚持把眼瞪圆,还没几分钟就又抛到九霄云外了。他说他也可以帮道枝整理一下刘海的,道枝没理他,不拒绝也不同意,硬要胡搅蛮缠时便踮起脚尖。


前面的队伍空出好大一截,被排在后面的女生略不好意思地打断和提醒。“对不起,对不起,”沉浸于打闹氛围的两人这才赶紧道歉乖乖前进。期间不断有已经买到的客人手持冰淇淋迎面走来,道枝问高桥一会儿吃什么味。高桥咬着指甲,说已经想好了,是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的。


“所以是什么味?”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成耶的手势手心朝上,在道枝眼底晃来晃去。


“我要双球,香芋的和莓子的。”


饱和度不同的两种紫色啊,这家伙。


“那我吃薄荷巧克力的吧。”


“噢,好时尚啊你。”


“我才不会买什么东西都只考虑代表色!”



终于,穿粉紫条纹围裙的女店员出现在他们面前,在天蓝色的遮阳伞下举着空的华夫饼圆筒问他们要什么,得到回复后便动作纯熟地开冰柜舀冰淇淋球,一支双球,一支单球,道枝请客,是给乖乖坐了摩天轮的人的奖励。


两个人各尝了口自己的,然后又默契地伸过去给对方尝,“给我吃口你的”之类的话就不会说,因为已经是头还没完全扭过去对方就明白,把冰淇淋或其他好吃的递到嘴边的关系。从小的时候起就是这样,无论吃什么都要共享,像两只把头埋在同一盆牛奶里的小猫,有什么好的都要一起尝尝。


那撮作为点缀的薄荷叶子不知被谁呼得一下吹掉了,轻轻晃晃地不知飞往何处。如果薄荷叶子的内部住了一位精灵,她在被迫迁徙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道枝的:“晚上,再去坐一次。”随即响起高桥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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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灯开始点亮,步行街两边装饰着的明亮路照像闪光流动的长河。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局部鲜红色的钢筋线条交织穿插成的景色,像盘根错节的蛛网内部。穿过那些浩瀚红线望向地面,便能俯瞰整座大阪的美丽夜景。


这是梅田最有名的地标性建筑hep five摩天轮,也是高桥唯一不喜欢梅田的地方。从小就很害怕这座鲜红炽热的巨型装置的他和梅田、摩天轮之间的关系,就像三角恋。


“像误入自行车轮里的蚂蚁被拴在了轮子里的铁线辐条上,被迫跟着一起转”,高桥脑中又开始有灵光一现的比喻。不恐高的人大概无法理解恐高人所看到的世界吧,自己被塞进一个只能放得下两人的塑料吊篮里,头悬着一根细细钢筋用来支撑两个人的重量,然后拎着他们和篮子一起抛向距离地面有106米的高空。


“会不会撞到飞机啊?”


“......”


很想过去跟他并排挤着,又怕自己兀地过来会使重心偏移让他更怕。红色的塑料吊篮还没有升起半米高,还只是在梅田初秋的轻柔夜风里稍晃了晃,那家伙就已经眯起眼睛三度调整呼吸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为什么我要坐两次啊。


道枝还是过去跟他并排坐了,箱舱因此晃动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恭平在抖,道枝拉着他蜷缩起来有点发凉的手指,叫他睁眼。


“想象一下,我们现在在arena开演唱会。”


高桥艰难地睁开半眯的眼,窗外的景撞入眼帘一览无余,他几乎在半秒内便明白了道枝带他晚上来乘的用意。


那些七彩模糊的光束是饭们的手灯,一闪一闪的亮光就像饭们精致头饰的反射,底下有些看不真切的环状物像大家举起的应援扇,五颜六色高矮不平的建筑物则是来看演唱会时站起来的人群。


而他们,是身披金缕衣的夜莺,是长着夜光纹络翅膀的丛林精灵,是云上之人下凡落地,是今晚的主角,是arena的主角。在空中悠然华丽地停留,从所有人张嘴抬头的恋慕目送中在半空里划过一个最好看的弧线,然后利落郑重地降临在舞台上。


尖叫声划破天际,一场难忘的造梦之夜就此开始。


“所以现在。”

道枝的声音让他倏而从arena的现场回到现实。


“为了能游刃有余地做到那些,你要克服恐高。”


他搂紧自己。高桥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温热地呼到自己凉凉的右耳里,有点痒。


“什么都不用怕,恭平。”


他们所在的箱舱就要到达最高处了,高桥却没有再有任何痛苦、害怕或是迷茫的情绪。他突然还蛮喜欢这只只装得下他们两人的小小方舱的,隔离外界,远离人群,自顾自地安静飘浮在半空中。


在距离地面106米高度的位置,高桥是看着道枝度过的。此后,又有了许多需要克服高处的时刻,他也都会再看向道枝。一扭头,只要看到他用眼神回望,看到他其实跟自己身处同一水平线就会安心。


这种安心就好像他们只是在平地。或者说只是在那个初秋夜晚106米的高空,只有两人的小小船舱里。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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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摩天轮上下来时依然心有余悸,心脏依然在胸腔当中打着鼓点,脸色泛白但比下午好太多了,高桥挽着道枝的手说,再给我买个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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